凌紫衣頭發很長,很密,差不多快要到腰際了,她滑步進場,就把頭發打散了,這時快速的舞動,那一頭長發,就如她的舞伴,跟著她,隨著她。陽頂天從來不知道,女人的頭發,原來也可以這么好看的。陽頂天以前看春晚什么的,看到舞蹈節目,他就起身喝水上廁所或者玩手機,從來不看,因為根本看不懂,但這會兒看凌紫衣跳舞,他卻完全看傻了。他并不能說自己看懂了什么,實話實話,他根本不知道😢💌🚓凌紫衣跳的是什么。但他似乎又看懂了。凌紫衣在表達一種心情。具體是什么樣的,陽頂天說不出來,不過,即便是凌紫衣自己,恐怕也不能清晰的說出來,她表達的到底是什么吧。這其實正是舞蹈的魅力所在。凌紫衣跳了大約半個多小時,也許更久,她突然一個躍步,上了一塊山石,雙手張開,對著遠方的月亮,長聲的嘯了起來。是的,是嘯,不是叫。嘯是提著氣的,氣往下走,叫是在胸腔里叫。叫沒有內容,就如夏天的雨,來得急,去得快。嘯卻如海浪,一浪接一浪。這是一個有內容的女人。一聲接一聲,凌紫衣連嘯了好幾分鐘,這種中途換氣的功夫,一般人根本掌握不了。“她不僅會畫畫,而且肯定練過舞蹈,也學過聲樂。”陽頂天越來越佩服凌紫衣了。嘯聲停息,凌紫衣跪在了石頭上,整個人縮成一團。陽頂天等了一會兒,走過去,把風衣給她披上,然后以指節輕輕敲擊她的腰部,一直往上,到大椎穴,緩緩發氣。一分鐘左右,停手,凌紫衣回頭,站起來:“我感覺整個人完全都空了,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於著了。”“那就好。”陽頂天由衷的高興。“謝謝你。”凌紫衣道謝。陽頂天微微一笑,陽頂天伸過手:“下來吧。”他這是下意識伸出去的,伸到中途才想起,凌紫衣的性子,可能不愿意。但并沒有,凌紫衣居然毫不猶豫的搭著了他的手,跳了下來。她的手細白纖長,陽頂天上次發現方歡的手挺漂亮的,但方歡的是包子手,凌紫衣的手則完全不同。如果說方歡的手是發起來的白面,凌紫衣的手,則是最好的廚師削出來的蔥管,握在手里,細嫩柔滑,手感更是特別的好。“這手要是---。”陽頂天想到這里,沒有往下想。他真的是個俗人,但這個時候,對著凌紫衣這樣清雅脫俗的人,還是不好意思想得太俗。“下山去吧。”陽頂天道:“你跳了舞,出了汗,山上風大,要是吹了風,感冒了就劃不來了。”“你不是剛給我發了氣嗎?”凌紫衣看著他笑:“你的氣功好厲害的,我還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氣功的氣。”她說到這里,更加開心,道:“我爸爸以前練氣功,唷,你不知道,那個勤奮哦,下😶🥑📵班練,上班練,有時坐在公交車上,還閉著眼晴,小時候,他每次帶我坐公交車,都讓我挽著他一只胳膊,然后他自己的雙手插在衣兜里。”她說著咯咯的笑:“別人只以為,他就是這么坐著,其實啊,他的雙手在衣兜里是疊著的,放在小肚子上,他們叫丹田的,說這樣可以養氣。”“是。”陽頂天也見過那種瘋狂的全民練氣功的年代,笑著點頭:“以前好多人練。”“但他并沒有練出什么氣來。”凌紫衣笑:“他自己每天都信心十足的,還經常給人發氣,有一回我扭傷了腳,他也給我發氣,然后還問我,感覺怎么樣?”“感覺怎么樣?”陽頂天笑問。“哪有什么感覺啊。”凌紫衣咯咯的笑:“他還說,發了氣,明天就好了,至少不會變壞,而且應該沒那么痛了,其實我只是給他面子,咬牙忍著。”她說到這里,笑得彎腰。她本來高冷衿持,但這一刻,卻仿佛變了個人,就如冬天的枝頭,到了春天,突然發出滿樹繁密的花來。“那后來呢。”她放開心胸,陽頂天當然也湊趣,鼓勵她說。“后來媽媽下班了,我偷偷的告訴媽媽,媽媽才給我買了紅花油回來,幫著我揉,爸爸還撇嘴,說那個沒用,媽媽不跟爸爸說,你不知道,我爸爸那個人,很固執的,他認定的東西,別人不能說,所以媽媽從來說。”“你們家挺有趣的。”“是。”凌紫衣一臉歡快的笑:“后來第二天好了,爸爸說,看,我說了沒錯吧。”她說著,再一次笑得彎腰,山路不平,邊走邊說的,這么一笑,腳下絆著個石頭,她一蹌,陽頂天慌忙伸手一扶,幾乎把凌紫衣整個人都抱在了懷里。凌紫衣似乎不噴香水,但這一刻,陽頂天卻聞到了一種淡淡的香味,可能是出了汗后,香味出來了💰🏐。“她難道自帶體香,跟香香公主一樣?”陽頂天心中訝叫。抱著凌紫衣的感覺,如同抱著一束花,不過陽頂天沒敢久抱,扶著凌紫衣站好,也就松開了手,道:“山路不平,小心一點。”“呀。”凌紫衣卻突然叫起來:“我腳好象扭了。”“哪里。”陽頂天忙問:“我看看。”“這只腳。”凌紫衣抬起右腳:“呀,有點痛。”她皺著眉頭,然后抬眼看陽頂天:“你給我發發氣好不好?”“好的。”陽頂天扶著她,她一跳一跳的,到旁邊一塊山石上坐下。陽頂天在她身前蹲下,把她一只腳架在膝頭。下午的時候,只覺得凌紫衣的腳美,這會兒知道了,原來凌紫衣不僅僅是經常爬山,而且練舞的,也是,爬山力不勻,久了腳容易變形。就算走路,如果經常急走,腳的老化都會嚴重一些,洪仙姿就是這樣,她青年時候打拼,跑得多,到三十多歲,腳就不好看了。但練舞不同,練舞是要壓腿抻筋的,然后受的力均勻一些,所以不但不會變形,反而會煅煉得更勻稱好看。凌紫衣的腿就是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