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7章對唐州和大清都有利的機會

    李鴻章最近很煩。

    為什么？

    全中國人的人都在罵他是國賊，能不煩嗎？

    可問題是，李鴻章堅信自己沒有做錯。……首先，在戰(zhàn)場上，并沒有什么決定性的勝利。鎮(zhèn)南關(guān)大捷是大捷了，斃傷法軍一千多人……可這個戰(zhàn)果是自家的報告。根據(jù)李鴻⌛⏰🚑章對官兵的了解，這一千多人里包🔲🍨💳含的水份肯定極大。而再看看法軍公布的己方傷亡報告：死74人，傷兩百余人……官兵到底殺傷了多少敵人已經(jīng)可以猜個大概了。也就是說，他們所謂的大捷其實并沒有讓法軍傷筋動骨，人家隨時還可以繼續(xù)打過來。而相對的，官兵一方的麻煩就大了。鎮(zhèn)南關(guān)大捷之前，官兵的彈藥就已經(jīng)接濟(jì)不上，要不是唐州方面支援的幾萬枚手榴彈起到了大作用，說不定在郎南就被法國人反撲了回來。

    其次，大清這邊的記載，或者宣揚的戰(zhàn)報多以法軍大敗🥌為主，讓國民以為自己打了勝仗。可事實上呢？越南阮朝已受法國實質(zhì)保護(hù)，越南90以上領(lǐng)土、各大主要城市，如首都順化、河內(nèi)、西貢等地，都已落入法軍手上，而官兵只有鎮(zhèn)南關(guān)成功防守，從未攻克大型都市，加上越南和廣東海權(quán)已失，難以補給，越南實則上已落入法國手上。在這樣的情況下，為了一個藩國拼盡全力，甚至冒著全面開戰(zhàn)、戰(zhàn)火連綿的危險，實在是得不償失。要知道，大清國本身就是弊病纏身，在這個時候還去跟一個陸軍世界第一的列強開戰(zhàn)，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誰能知道？

    至于第三，英美等國的態(tài)度！這些列強👇🍙😡擔(dān)心中國一旦取得對法戰(zhàn)爭的全面勝利，就會進(jìn)一步增強中國人民❌💸反對外國侵略者的決心，清政fu也可能不再如以前那樣馴服了，而且危及自己在華的侵略利益。英國外交大臣甚至還說：“中國的任何勝利，都會一般地對歐洲人發(fā)生嚴(yán)重后果。”所以，這些國家都站到了法國一邊，逼迫他們與法國議和。可大清國勢衰頹，他就算明知道對方這么做的原因，也沒有任何辦法……英法聯(lián)軍攻克北京，火燒圓明園的事情猶在眼前啊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只有議和🐛💳。在他看來，這才是對目前的大清最好的選擇。

    可國人卻偏偏不能理解。反而大罵他是賣國賊，喪權(quán)辱國……那些人也不想想，身為一國重🗄臣，他就不想在列強面前昂首挺胸，趾高氣揚？他🚟又不是賤骨頭，誰他的天生就想給人當(dāng)孫子？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待北洋艦成，看誰還敢如此辱我！”

    直隸總督衙門，書房。

    李鴻章憋著一口氣，輕輕地把一份奏折放到了一邊……這是慈禧太后讓人轉(zhuǎn)給他的，一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，仿佛天下就他們最憂國憂民，對誰都看不順眼，卻對治國無一善策的御史言官彈劾他的奏章。慈禧的用意他很明白，無非就是表示朝廷對他的信重，不會因為一些人的聒噪就給他降罪🏚什么的。可是，這種手法已經(jīng)被歷代的皇帝用濫了，一點兒新意都沒有。那些人說他是軟骨頭，連左宗棠也說他只會壞事兒，可這些家伙誰不知道他之所以贊成和談，其中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紫禁城里的那🍛些人？他李鴻章為皇室遮風(fēng)擋雨，靠這兩招小把戲就想讓他感恩戴德？還差了點兒。他現(xiàn)在只等著明年……明年，他在德國訂造的兩艘鐵甲戰(zhàn)列艦就會完工，到時候，他倒要看看，誰還敢小瞧于他，誰還敢再說他是軟骨頭。

    “日占琉球，法占越南……威脅無一不是來自于海上。海軍🔒不強，如何御敵？左宗棠你老糊涂了。”突然又想到了那個跟自己爭了三十多年的老家伙，李鴻章恨恨之余，又忍不住一陣嗟嘆。如果……如果左宗棠能跟他統(tǒng)一認(rèn)識，那么，兩人聯(lián)手，還有什么事情辦不成？可惜，兩人無論脾性還是其他都是不合，而且，紫禁城簾子后面的那位也絕不可能允許他們兩個漢臣配合無間……那對滿人的威脅太大。

    “老爺！”

    正想象著兩艘威力無窮的鐵甲戰(zhàn)列艦帶領(lǐng)著數(shù)十艘大大小小的戰(zhàn)艦橫行海上，東壓日本，南克英法的威風(fēng)景象，李鴻章突然被書房外面的一聲輕呼給驚醒了過來。這讓他有些郁悶。不🐬🍁🆑過他也不會因此而怪罪自己人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兒？”

    “老爺，劉先生來訪。”外面那人答道。

    “哪個劉先生？”李鴻章問道。張王李趙遍✋🥑地劉，中國姓劉的多了，就算是他😳🔴熟識的也是不少。

    “劉通福劉先生，唐州的那個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🌒📧🦔李鴻章一怔，旋即道：“快快請📓🏢🏂到客廳相侯，就說我馬上就到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

    “等等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爺？”

    “就說我有些公務(wù)還要處理🕑😕⛽，讓🚍務(wù)山先去幫我接待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劉先生，請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周大人不是在渤海編練民舶團(tuán)練么？怎么回來🏦了？”

    務(wù)山，名叫周馥，字務(wù)山，號蘭溪。身為跟在李鴻章時間最久的幕僚之一，自然也是李鴻章的親信。劉通福跟他見過不只一次面🐡。見🤰🌊到李鴻章不出面，卻是這位先招呼自己，立刻就知道李鴻章是打的什么主意……雖然這種事情在中國的官場上非常常見，可他還是覺得有一點點不痛快。這李鴻章，雖然腦子很求清楚，可就是沒有左宗棠那么直接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聽聞劉先生要來，周某知道這是難得請教的機會，自然不敢怠慢。區(qū)區(qū)團(tuán)練又算得了什么？”周馥把劉通福讓到了位子上，自己也坐到了對面，“劉先生，前段時間，周某曾向你提過要建一個手榴彈廠，曾請先生多多協(xié)📺🌙🤮助，不知道先生考慮得🐩🐖🥚如何了？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手榴彈而己，不過就是一塊鐵皮🔨🐨包著一砣**，這對你周大人還算是什么難題么？”傭人上了🏿茶，劉通福裝模作樣的飲了一口，又笑問道。

    “不瞞🎽➿💦劉先生，周某確曾按中堂大人均旨試😌🔶🎞制手榴彈，本也以為這事兒不難。可誰曾想，生產(chǎn)出來的手榴彈要么炸💊🦌🚖不響，要么就是炸響之后只裂成兩片……這能有什么用？”周馥苦笑道。

    “那是人的問題，不是技術(shù)的問題。只要弄好了人，這技術(shù)自然也就沒什么難的了。所以，周大人，🏫😟這事兒我可幫不🎪💗了你什么忙。”劉通福搖頭道。

    “周某也知道問題在哪兒👂⏲，本不過是存心僥幸，可是……誒！”周🎷🐼😠馥再次苦笑。

    “周大人，嘆氣是沒有用的。你也別怪我說話直，這大清✂💂🚰……就是人的問題。”劉通福看📑🎣⏭了他一眼，“其實只要人弄好了，還有什么辦不成的？別的不提，你看看唐州……州立之初，我們那位大頭領(lǐng)就給我們下了警告，誰敢以權(quán)謀私，🤼⏳殺無赦。到現(xiàn)在，我身邊還每年都有兩個以上的家伙監(jiān)視著。為什么？就是怕我們這些老兄弟犯錯……”

    “自古以來，立國者莫不如是。可凡數(shù)十年后，無不又重🔃🔇回故道……唐州再清明，誰知后世又會如何？”周馥搖頭，對🔪🧥🌷劉通福的話不以為然。

    “嘿嘿，你說的對。🎃🙅💙美國當(dāng)初立國的時候，就是一批偉人。第一任總統(tǒng)本來都給推舉成國王了，可愣是自己給退了，不貪戀權(quán)位利益到了如此地步……可現(xiàn)在呢？照樣滿國的貪官污吏，連他們的總統(tǒng)都看不去了！”劉通福也是😺🍽嘆道。

    “一樣，一樣。”周馥又嘆了口氣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劉先生，據(jù)我所知，你是一向無事🕥⛲不登三寶殿呀，此次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你都這么說了，那我當(dāng)然是有事！”

    “哦，能否透露一二？”

    周馥微笑著看著劉通福。身為李鴻意最看重的幕僚，他自然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人。唐州，不大，可實力卻是非同小可。別的不說，從西雅圖領(lǐng)事館傳來的消息，人家一年的純收入就足有幾千萬美元，換成庫平銀就是好幾千萬兩😥🍚。而整個大清一年的收成才多少？六千萬兩就頂了天了。再比較一下唐州和大清之間的人口規(guī)模，對方有多大的實力就已經(jīng)完全可以估算出來了。這還沒算人家?guī)缀跄軌蚋袕娖降葘υ挼哪芰Α郧昂屠铠櫿戮徒?jīng)常聊起這個唐州。兩人都有些好奇，大清如此巨大，卻總是受制于洋夷，可區(qū)區(qū)一個唐州，人口甚至還比不過大清的一個縣，怎么就能在列強之中捭闔呢？這劉通福身為唐州在大清的代表人物，也不見得有什么出奇之處，不過就是肯花錢，能花錢罷了……可就是這樣的人，從西雅圖傳回來的消息卻是唐州最有資格擔(dān)任州長的人物之一。他就不明白了，這到底是哪里有問題。可話說回來，人家可能沒什么出奇的地方，可就憑著“唐州代表”的身份，就足以橫行一時。前段時間有消息，唐州愣是從英國人的口里奪去了一塊肉，雖說是地處極弱的貧瘠之地，可那終究是英國人的地盤兒啊，聽說還是宣過誓要效忠英女王的，他們怎么就敢？再想想以前，這👉👆幫人好像還從法國人手里搶走了一條什么🥖運河……法國人居然也愣是沒脾氣。可那幫洋鬼子居然就能不遠(yuǎn)萬里來到大清撒野……

    李鴻章將唐州的表現(xiàn)歸納成了四個字：“以夷制夷”，認(rèn)為是唐州應(yīng)該是在這幾次事件中充分利用了美國人的勢力，可他一直認(rèn)為這不太可能。洋夷雖然野蠻，卻也不是傻子。那美國人跟唐州更有破軍裂土之恨，唐州還想再借人家的勢，哪有那個可能？他曾經(jīng)想過跟劉通福多接觸一下，仔細(xì)打聽打聽這中間的原委，可惜他也知道這不太可能。先不說他是大清的官員，而大清官員最忌憚的就是跟外國人交往過密，劉通福雖是“大清棄民”，但腦袋上終究還是蓋著一個“美國人”的帽子，而且還是漢人，朝廷如果知道他與之交👜🐾💢往，必然不滿。而到時候，又必然會影響到自己的老板李鴻章，所以，這事兒也就只能想想。不久前，李鴻章又派他去渤海訓(xùn)練民舶團(tuán)練，連交往的可能性也就沒有了。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劉通福卻會突然找上門來……雖然他也知道劉通福跟李鴻章這幾年的交往不算少，李鴻章甚至還托劉通福幫過幾回小忙，但這位爺更多的是跟那些滿清貴胄，諸如禮親王、慶貝勒那些人來往，這不年🎻🎡不節(jié)地突然找上門兒來，肯定是有事兒。而能讓對方找上李鴻章的，自然都是大事兒。否則，一些小事兒，禮親王、慶貝勒那些人的還能讓自己的大金主麻煩？不行也還有恭親王的嘛！

    “透露嘛🈺🔤📹……其實倒也不是不可以。不過，這🏯🍄事兒還是得中堂大人在場最好。”劉通福笑咪咪地看著周馥，答道。

    “這么說來，真是大事？”周馥敏銳發(fā)現(xiàn)了劉🕖🏝🚔通福表情中隱藏的擔(dān)憂🌃。能讓這家伙擔(dān)憂的，會是什么？

    “大事，而且是絕對的大事。”劉通福鄭重地點了點頭，⛱🗄“是禍?zhǔn)歉＃y說的大事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是禍?zhǔn)歉ｋy說？”

    李鴻章一直在書房里等著消息。劉通福在大清的交往經(jīng)歷他一直都很清楚。典型的見人說人話，見鬼說鬼話。跟那些紈绔子弟、貪官污吏，這家伙可以一起喝花🧦酒、逛窖子，送銀票、贈珍寶；跟他這樣愿意干實事兒的卻又是一本正經(jīng)，有事兒說事兒，沒事兒絕不多打擾……而且做起事來也大氣，舍得花錢。他李中堂就沒少從跟唐州的“交易”里得到好處。甚至連還遠(yuǎn)在德國的那兩艘戰(zhàn)列艦的建造經(jīng)費里面也有劉通福的“孝敬”……可越是這🙃🛶樣，他就越要小心。唐州，那可是一個滿身是刺兒的刺頭兒，別一不小心弄不好，好處沒得到，把自己的手也給扎了。要知道，那可是連英法都敢刺弄的一幫主兒。

    “是的🍐，老爺，那劉先生就是這么說的。”仆♈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著李鴻章的問話，頭也不敢高抬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你先下去吧，去告訴務(wù)山，說我一會兒就到。”考慮了一下，李鴻章終究還是決定見一見劉通福。得了這么久的好處，人家要他幫忙了，他慫蛋了，海對岸那幫瘋子還能饒得了他？就算不怕，那也是個麻煩。最可恨的是，這劉通福在朝廷里面💃也有不少幫手，這兩年前前后后也幫了他不少。所以，如果鬧掰了，就算劉通福對付不了他，給他找些麻煩🆙🧚不過是眨巴眨巴眼的功夫罷了。

    “時事艱難，連一幫小鬼也欺上門來……列祖列宗在上，我大清何時才能重現(xiàn)康乾💽📭⛰盛✈🛌🚝世啊？”打發(fā)走仆人，老頭透過書房的窗戶看向窗外，卻是忍不住一陣悲戚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呵呵，李中堂！”

    “劉先生！”

    李鴻章?lián)Q上一身官服才來到客廳，而看到🚹🛬🤛他這個模樣，周馥和劉通福也就明白了這老頭兒的意思……

    “中堂大人♿🦀果然是老當(dāng)益壯了，不愧是國之棟梁！”

    “以往的時候，劉先生可沒這么喜歡說奉承話😳🌥，……”李鴻章面無表情，“不過咱們也🤭就不要客套了。你也知道老夫的性子，有事兒……就直說吧。成不成，咱們再另說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中堂大人爽快。”劉通福朝李鴻章伸了伸🌘👱大拇指，又看了一眼周馥，“周大人，🕑📭請回避一下！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周馥一愣。

    “務(wù)山🌷🤺🍲是我心腹💓🔛，劉先生不必回避！”李鴻章說道。

    “必須回避！”劉通福依舊微笑，“此事事關(guān)重大，在付諸行動之前，全世界只有三個人知曉……中堂😙大人您是第🍫🤽🚟四個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老子才第四🚈📁🧤個？這也太瞧不起人了。不過……我就猜這小子來不🔭是好事兒。怪不得今天一聽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心跳……人老成精，這話還真是不假。李鴻章暗暗吐了一口氣，然后又輕輕瞄了一眼周馥。

    “中堂大人，屬下有些🐗📢🦃內(nèi)急，暫且告退。”周馥自然明白李鴻章的意思，他知道規(guī)矩，也不多留，隨便找了個借口，朝在場👫兩人拱了拱手，便退了下去。順便📨，把客廳周圍的人也都打發(fā)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可以說以吧？劉先生💑，何等大事，居然要如此秘🏄🍬密？”看差不多了，李鴻章又向劉通福問道。

    “中堂大人自然知道我們跟美國人的關(guān)系……”

    “知道！”

    李鴻章點點頭。唐州跟美國貌友實敵，但因為紅色兵團(tuán)全🏪👝體加入了美國國籍，使得其中的關(guān)節(jié)又極其復(fù)雜……

    “美👵國人想消耗唐州的實😶🥄🐜力，提出……要我們🚈🏦👆去古巴跟西班牙人交戰(zhàn)。”劉通福道。

    “哦？”你們?nèi)橇嗣绹耍纸阱氤撸思耶?dāng)然不能容得你們。只是，這些人居🌸然用出了“驅(qū)虎吞狼”這么老掉牙的計策，也著實無用。李鴻章暗暗鄙夷美國政fu，但面上卻私毫不露：“據(jù)老夫所知，唐州似♎乎頗為自主……美國政fu雖有要求，可你們應(yīng)可拒絕才對。”

    “話是如此。可是……我們那位郭大司令，郭大將軍，他覺得這是一個機會，對我💦😧🦇們🌛🛠和大清都有利的機會。”劉邊福苦笑道。

    “你們攻打西🏨班牙，與我大清何干？”李鴻章皺眉➰🅱問道。

    “我們那位大👮佬的意思是：美國出船、出錢、出武器，大清出兵，我們……出身份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？”

    ……